【28期】陳姿仰的劇場之路南方有風風裡有戲的味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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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pdate: 2025/12/14
更新日期: 2025/12/14
origin: 2013/09/16

鮮週報報導

「南風，又輕輕吹起......」南風劇團團長陳姿仰輕輕吟唱。這首由劉家昌創作的〈我家在那裡〉，是台灣人共同的回憶。立足於高雄的南風劇團之名，即是源於這首歌的歌詞。「我們的口號是『南方有風，風裡有戲的味道』。」陳姿仰說道。「我們在這個地方創業，也在這個地方發展。觀點從南部出發，然後往北吹，要讓南部戲種在台灣風行起來。」 #p1 李國修領路一腳踏入劇場世界從前高雄被蔑稱為「文化沙漠」，原是打算從事藝術經紀的陳姿仰，自告奮勇找上屏風劇團創辦人李國修，邀請他們來到高雄演出《三人行不行》。合作期間，恨不得全世界都是劇場人的李國修，為陳姿仰等人上了一門以觸感引發創作靈感的課程，從此為她打開一扇通往劇場世界的大門。「以前覺得舞台劇等於話劇。他讓我感覺到，原來戲劇不只靠語言，還包括創作和內在思考。那時我覺得，戲劇怎麼這麼好玩。」陳姿仰眼看屏風演出後就要回到北部，心裡浮現一個念頭，「為什麼我們自己不成立一個團隊，每天在高雄都有演出？」一念之間，陳姿仰一腳踏入了劇場。 1989年南風劇團成立，希望立足高雄，演出屬於在地人的故事。陳姿仰笑稱自己誤上賊船，臉上越發燦爛的笑容，卻是她從未後悔走上這條「不歸路」的證明。 #p2 屏風一年只推一齣戲，民國七十六年那時，到高雄來演出，演完就走。我想，當時就決定成立一個南風劇團。當時想到(歌)「南風又輕輕吹起」，是劉家昌當時流行的一首歌(我家在那裡)。我們從南部的風吹起，然後往北吹。是這樣的概念。成立之後我就懷孕了。我不能懷孕是因為流產，小孩子六、七個月會走掉。我開始躺在床上，安胎。那時我們的執行長方惠美，每天像慈禧太后這樣垂簾聽政。談劇場裡發生的事情。第一年做一齣戲，叫做「三個不能滿足的寓言」。是從馬森三個小故事裡面(馬森的三齣獨幕劇《在大蟒的肚裡》、《腳色》和《花與劍》)，串連成一齣戲。這齣戲演完，上台北一投，就獲得兩廳院國家劇院的邀請，給四十萬，邀我們到台北演出。南風第一齣戲就很風光地上台北。可是那時我開始有點緊張。因為當時我對劇場不是很了解。覺得虛虛的。像作夢一樣。當時我決定不上去。覺得演完之後要是沒有東西，就關門了。可是導這齣戲的導演劉克華覺得機會難得。國家劇院耶！還給你四十萬，二十年前四十萬很多。他就堅持要去。我覺得沒關係，讓你去，四十萬給你。你另外成立一個劇團上去。她們就成立一個息壤劇團，然後南風空了，所有的演員都走了。紮根南方作戲：成立二十幾年，我們自己有一個slogan，所以我們是高雄的寶。二十幾年有上百齣戲。我最大的期望，也是最大的夢。未來還能創造出上百齣戲。接下來創作的戲，希望是這是南風劇團接下來要推行，一系列的戲劇種子。我本來是歷史系畢業，本來是家庭主婦，後來全心從事藝術工作，一開始拍16釐米的、8釐米的影片(膠卷電影)，後來跟屏風表演班李國修，因為他的關係，不小心踏入了劇場。誤上賊船就當賊了。前身是南風工作藝術坊，高雄那時被稱為文化沙漠。不當家庭主婦，可以做什麼？可不可以召集一群人，一開始沒有想要創作，可以做公關或是行銷單位。那時去台北跟李國修自我推薦，說要幫他們當經紀人，國修一口答應了。帶了「三人行不行」到高雄來演出。南風真得是被他騙了。一開始本來是當他屏風表演班的經紀人，把他要到高雄來演「三人行不行」。可是國修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劇場人。所以他一來，就把我們南風藝術工作坊的夥伴通通邀來，來上一些，所謂的觸感，摸一些東西，引發出來的感覺，會想像這樣的觸摸會發展出什麼樣的聲音或肢體。那對我來講是很震撼的訓練。以前覺得舞台劇等於話劇，只有語言，大家都字正腔圓。他讓我感覺到，原來戲劇是跟藝術相關，不是只靠語言，還有創作上，內在在想什麼。那時我覺得，戲劇怎麼這麼好玩。那時我想，如果連團長都不懂劇場，要怎麼經營下去？我想想，我還是很喜歡劇場，我是個影像思考的人。我決定自己從事劇場，從最基層學起。怎麼創作、怎麼演戲，怎麼當一個演員。怎麼導戲。當時邀很多人，有來自美國、日本的，邀她們來教。因為我不懂，所以什麼都學。慢慢去打基礎。後來南風搬到比較大的空間了。那時成立一個劇場，南風劇場。中正路一百多坪的空間，有一個地下底層，在裡面成立實驗劇場。也在外頭演出。有時同時間有四齣戲在進行。不是我導戲。從最基本學起後，一方面我也在外頭導戲，劇團裡的演員也陸續自己創作。有時同時間四齣戲在進行。沒多久我們被邀到美國去演出。差不多南風第十年的時候，被邀到美國紐約新聞處演出。我們這十年間，會找一些人來教，會做workshop，當時文建會在俄國找一個蘇可夫，非常棒的導演和演員，教台灣劇場。北部找屏風授課，南部找南風的點，作為串連。訓練不少人才。這批人才現在都是南台灣高雄這邊的創作者。好像是新聞處要作文化推展，讓大家遞案子，南風遞了一個案子，把金瓶梅的故事作時空轉換，變成高雄六合路發生的一對男女愛情故事。大概是因為金瓶梅故事有趣，就被挑上。後來我們真的去紐約演出。開始每年都推出新戲。每年固定一齣戲，有實驗劇展，是栽培新人創作。另外作一些劇場推廣課程。後來南風變成國家扶植的團隊。直到四年前，2008年，南風戲劇風格有多樣性。一開始是用落地掃的形式(沒化妝、沒服裝、沒舞台，就在大樹下或廟前表演)，跟社區結合，然後慢慢又轉成意象劇場(著重象徵手法)。發現我們做落地掃、社區劇場，所栽培出來的觀眾，跟意象劇場的觀眾群不一樣。意像劇場比較是大學生跟年輕人。原來培養的一批創作者陸續不見了。意象劇場畫面很美。可是慢慢脫離落地掃那種，談高雄人的故事的畫面。後來我又開始蒐集一些時事，作時事劇場。我覺得又沒辦法找到具有高雄特色、台灣人本質的戲劇。時事劇場探討的議題比較粗淺，之後又轉向番意田納西威廉斯的玻璃動物園，或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。做完之後我又覺得不對勁。脫離台灣，脫離高雄。南風剛成立時，有自己的slogan。風從南部吹，風裡有戲的味道。我們自我期許，在地人訴說在地人的故事。最後這些戲我都拋棄。然後重新尋找台灣的意象。跟文學結合，從台灣文學家，當時跟第一個做臺灣文學史的葉石濤老師，做他的自傳。《台灣男子簡阿陶》。做了一個簡先生。文學劇場有三年計畫，第一年是葉石濤的台灣男子簡阿陶，就剪先生，第二年作鍾理和，他的三火。第三年做楊千鶴的花開時節。也是自傳式的，日據時代的散文小說。但是我門改編成「跳舞不要一個人」。祖孫兩代都面臨生活困頓，跳舞不要一個人是去年年底演出的。這三年跟文學結合在一起，我覺得南風真的找到了方向。真正感受到是在為臺灣人立傳。真的在為高雄人編寫故事。真的關心臺灣人的生命和思考。這三年的文學劇場，算是南風真正的定位。另一個在推的是，台灣的生態，我們在路邊會看到一種小小、黃黃的花。還有台灣黑熊。快要面臨絕種。我們執行長方惠美就編寫三朵黃花跟黑熊，跟原住民的故事。編出一個黑熊白花的故事。一齣兒童劇。今年十一月十三、十四、十五日會在岡山文化中心演出。這是南風第二齣為兒童創作的戲。用台灣的原生植物跟動物創造一個故事。南風這幾年也挖掘，劇本非常重要，我們辦了獨行俠讀劇展，鼓勵新人創作劇本。今年也是第五屆了。12/13、14、15，也將在高雄文化中心至善廳，從第三屆得獎的作品，直接拿他的劇本，在高雄文化中心演出。這是台灣人自己創作的劇本。是非常生活化的故事。打蚊子是生活非常小的事件，透過三個演員生活都碰到困境，她們如何互相取暖，生活困境像蚊子一樣，一直在耳邊飛。把蚊子打掉，困境就結束了。走向光明大道。但是人生沒有這麼光明。還是會遇到可能要面對的困難。可是人只要心境一轉，就有辦法面對、克服。很生活化，非常正向、陽光的一齣戲。劇本是原創，演出也是原創。導演是南風自己的老演員。楊錦文。黑熊白花是南風的執行長，我剛剛講的三齣文學劇場，都是他寫的劇本。等於現在南風也有寫劇本的能力，有導戲能力，也有好的演員。一條龍。南風從本來不清楚什麼叫做劇場，走出那麼多條路。最後回到這塊土地上面，從這裡去吸取養分。重新創作，發展出臺灣自己的劇種。蘇可夫是俄國新一代的編導演。是一個劇場的創作者。他自己本身也會導戲。他也是很好的劇場老師，他教的方法是編導演三者結合在一起。要當一個演員，本身也要有能力創作。如何在創作裡頭編寫劇本。我不知道國修有沒有參與這個課程。可是像現在台灣幾個兒童劇，還有南部劇場工作者，幾乎都參與蘇可夫當時的工作坊。那個研習會長達兩個月。有十五年以上。我記得是南風成立第六年、第七年的時候。有一整個月在南臺灣。南風也有跟卓明練即興創作，集體或個別即興，後來都沒有成立派別，可是後來這幾年消化之後，我也期待可以形塑出南台灣的表演學方法。也是時候了。學習完之後如何變成一種課程。足以訓練別人、啟發別人。陸續在做，像這個都是(兩張傳單)，媒合，我們在跟文本作、繪本做結合。訂定一套訓練法。不是在訓練學生做一個表演者，而是訓練她們如何創作。開發他創作的基本概念。然後可以往其他方向走，譬如文學創作。他也可以變成肢體創作。也可以是一個舞蹈家。也可以是劇場演員。因為對象是國中國小，我不設限她們要變成劇場表演者，但期待她是一個創作者。屬於潛能開發課程。財務是我最大的困擾。時時刻刻都在面對財務缺口。作戲我一點也不累。創作那麼多戲，一點都不累，還樂此不疲。可以看出來，做戲的時候我興奮得半死。能量很強。可是講到財務時，就會有壓力。像王月決定把劇場收掉，其時我可以體會。南風教學好不容易賺一點錢，作一齣戲不賣座，我大概垮得差不多。可是作戲就是成立劇團最大的目的。可是往往做一齣戲，我也賠了所有的本錢。要演員、幕後工作群，那麼多創作者，有的人是視覺、服裝、道具、舞台，必須有能力創作，甚至獨立創作的藝術家。更何況要糾集這麼多專業人才共同完成一齣戲，裡面演員、編劇、導演還有幕後工作群，一齣戲要一、二十人。、二、三十人在跑。幕後還有幫忙推票的行政人員，一齣戲一兩百萬，、五、六十萬都是最基本的。賣票賣得不好，一齣戲老本就虧了。南風一方面非常幸運，有一個最大的恩客，愛智圖書公司。總經理叫做楊博名(布穀，Book)，是作童書繪本的。我當初要做劇場時，他對我講，姿仰，只要你有做的一天，我就支持你一天。劇場不關，我就支持一天。南風所有的宣傳，都是由他出的。南風所有的印刷，只要設計好，送到他辦公室，他就幫我拿去印刷。二十年來，我只要有戲，他都幫我印刷。讓我沒有後顧之憂，海報可以極盡喧嘩，極盡漂亮。我知道他一定會支持我。所以南風海報都很美。高雄官具市場有在起來。春天藝術節我覺得還蠻成功。雖然很多人說這個很喧嘩，請的事外地團隊，不是國內團隊，可是我覺得應該要辦。提升了高雄的觀賞品味。文化局也會邀請高雄本地團隊，去參加這個春天藝術節。我覺得一些紮根工作也要做，文化局要去鼓勵和扶持所有本地特色團隊。才會讓人家看到說，高雄不只是有外來團隊。高雄有自己本土的團隊。有自己的風貌。我覺得難臺灣慢慢有自己的市場。衛武營成立之後，我相信他會更突飛猛進，整個前景我是看好的。但是南部真的沒錢。今年蠻慘的。必須不斷到外頭接訓練課程。一些教育課程。才有辦法來做創作。南風今年的戲都變小戲了。成本不敷，沒辦法做大戲。我從來沒有後悔走這條路，甚至樂此不疲。我覺得戲劇就是生活，生活就是戲劇。所有的戲劇都跟生活有關。生活任何事件都可以變成戲劇的養分。根表演元素。所以我取之不竭。不會在這個地方有枯竭的時候。任何肢體、聲音、環境，都可以創作。當你懂得享受劇場裡面的樂趣時，你永遠都覺得自己是青春的。 #p3 名人愛報料：光華夜市裡面有很多寶。其中一家我特別讚美他，就是麻豆碗粿。只有早上賣而已。他是把整個碗粿一鍋放在你前面。隨便你吃，你吃十碗就吃十碗。老闆多彭派，絕對不會來數說你吃了幾碗。他絕對信任你。你說幾碗就收幾碗的錢。所以在那邊吃，吃的是信任。他的碗粿也真的很道地。只有早上賣，九點到十二點，十二點就賣光了。味噌湯十塊錢而已。我覺得一級棒。一個是小畫廊，是在民生路跟成功路交叉口，一個公園旁邊。也是正好有人資助，所以可以一直挖掘新人，在那個地方創作跟展示。叫小畫廊，就是因為畫廊很小。畫廊經營者叫作倪成，身體不是很好。可是很堅持。他會找一些，縱使不是很出名，畫是有未來性的，這家畫廊我也很喜歡。另外一家畫廊是最近開幕的。叫弔詭。是在五福路上。這家老闆是翁榮輝，是小王子麵包，以前叫小王子點點滴滴的空間，後來再改成弔詭。大概賣小王子麵包有賺錢，可以很大方地在畫廊一樓，只有放一件作品。他的畫是現代畫。作品是賣觀念。有時整層樓只放一個影片。讓你去感受影片裡的觀念是什麼。真是屌。好跩。還有一家是賣衣服的，叫做小雨的兒子，一樓是小雨的兒子賣衣服，賣一些改良的中國服飾，二樓到四樓是一個老房子，同樣都在五福路這裡，樓上老房子提供給年輕人創作。他不收場租。賣票也可以，只要賣得出去。提供給年輕學子來創作，或是第一次想創作的人。要演講、做小戲，都可以。只要賣得出去，院義賣都可以賣。就叫院子劇場。因為後院很大。不是從正面進出，是從後門進出，樓上沒什麼燈。但因為房子有年限，散發出一種，曾經有人在這裡生命過的氛圍。要做視覺藝術創作、畫畫也可以，肢體表演也可以，都可以在那裡發聲。是免費讓創作者在那邊創作的。當然另外還有南風劇場。可以歡迎人家到這裡來創作。獨行俠劇展，每年六月份截止，三到六月，鼓勵大家創作寫劇本。可以變成南風年度大戲。得獎劇本要用讀劇展方式來呈現。用這種方式呈現，會發現或許角色創作不夠深刻，或是私為有問題，故事不夠大氣，不夠細膩。從讀劇裡頭，可以感受到劇本出了什麼問題。明年南風還會辦。這是我們跟高雄圖書館合作。三民圖書分館一開始裡面有一個小劇場，很久沒人使用。南風跟書本做結合，利用圖書館空間做媒合計畫。利用劇場做為手段，把書本轉化成可以創作的，不見得是劇本。要學校老師帶學生，一班班參加。也是要注意南風部落格，一堂課四十分鐘到一個鐘頭。兩堂課戶外教學。每年十月份都會辦。至於南風的戲，每年都會演出。免費戲岡山文化中心大廣場，11/30，少年小飛VS金滿強。是南風去年的兒童劇。是庄頭藝術節演出的戲。

(1) update: 2025/12/14